第A08版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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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7月9日 星期

夏夜有光


□职雪芹(获嘉县)

有些惦念夏夜,那风,那人,那好时光。

  夏至刚过,屋里就燥得很。晚饭后,出去走走,清爽的风阵阵掠过,舒适度极高。

  没有虫鸣,耳畔响起声音,不知它的源头。

  那曾经的虫鸣,曾经的夏夜,消失了多久?

  那时的夏夜,没有空调,卧室里没有风扇,客厅里才有吊扇。

  那时的暑期,没有补习班。作业,白天的时间足够完成。晚上去写,亮着灯费电。吃了饭就去睡觉,不太可能。

  于是,在门口坐一会儿,听大叔大婶们聊农活,话家常,扯故事。

  最不能忘的是:卷两块凉席,到平房顶去。那时的家家户户,主房都是带屋脊的灰瓦房。平房,是陪房,或是大门两边的耳房。

  没有风的夜晚,是不在门口坐的,要到平房上去,希望可以凉快一些。

  不知道是为了凉快,还是晾晒方便,条件不是太差的人家,户户都有或大或小的平房。

  印象中,这是夏夜里最常去,又待的最久的地方。坐一会儿,躺一会儿,摇几下手中的蒲扇,还可以有小伙伴儿间的迎来送往,当然也有留宿的时候。

  邻里之间,院落挨着院落,乘凉的空间移到了空中,一样可以隔空对话。大人们的话题,永远是庄稼怎么样。孩子们,往往是自家的几个还不够玩儿,要呼朋引伴,上上下下,才有趣。

  大人们那叮嘱“小心”的话音伴着孩子的身影与大门开合的“咣当”声消失。谁家今天准备了指甲草花儿,其他孩子就挪不动腿,眼巴巴地瞧着、等着,然后是竖起裹好的指头,炫耀着自己包的多少。皮实一点儿的孩子,干脆躺下来宣告自己不走的决定。大人们只好隔空喊话,或者哄着拉着,让他们起来去给父母报备一下。

  要好的玩伴儿,多是距离很近结伴儿上学的好友。摸着黑,手拉手,一气儿跑到对方的门口,等她大声呼唤父母告知,然后离开。

  多了玩伴儿的平房,要比平时热闹。你一句,她一句,唱儿歌,猜谜语。谁不吱声儿,就是要睡着了。对着她的耳朵大叫一声,或用片树叶搔痒痒。聊着聊着,周围安静,虫鸣声就出来了。

  在你还想给她找牛郎织女星的时刻,张张嘴,却发不出声儿。打个哈欠,就睡沉了。静谧的夏夜,你真的是睡在自然的怀抱了。星星使劲眨巴眼,呵护你,不知名的虫儿卖力唱歌为你催眠。在自然的呵护中,你如婴儿般无忧。

  要下雨或是过街风顺溜的晚上,是要乖乖地顺着台阶下来回屋睡觉,不然会淋雨或着凉的。回到屋里,若仍是闷得很,会把凉席铺在地上,席地而眠。印象中,夏夜的大半时间都不在床上睡。

  后来,条件再好一些了。门口铺上了水泥地,线杆上挂了路灯,灯光也成了可去之处。只是蹦跳的蚱蜢亦或虫子都来凑热闹,还会有青蛙。胆小的女孩时不时尖叫,那是虫子飞到她的衣服上了。当然,这快乐是属于小一些弟弟妹妹们的。此时的我们已长大,只是看着他们回忆着自己。

  这样的夏夜延续了好多年。有了孩子之后,带着他们回娘家小住,夏夜的快乐依然是有趣,那平房,那门口的石墩,街灯,还有就地而铺的凉席及难以描摹的虫鸣。

  再后来啊,农田机械化作业,水田改了旱田,成家立业的玩伴们各奔东西,城里有了房子。我们的孩子长大,父母却老了,他们城里乡下间隔着住。

  夏夜,我们不再席地而眠。孩子们怕有虫子,父母更怕我们热,赶着叫着让回去。

  那样的夏夜,就不再有了。那样是怎样的呢?其实是清晰又模糊的。不过,我总是不解:那么怕虫子的自己,在那么多的夏夜时光里,怎么就没有害怕的不能入眠呢?现在少见了虫子,反而常常深夜难眠,原因在哪里呢?

  无法追溯的根源,不想也罢。只是,那夏夜的美好,不愿忘却。总想,时时记得那人,那事,那好时光。那夏夜,那时光,是我人生路上的光吧!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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