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瑞宾(新乡市)
“嘿,破街,叫起来总那么亲切。嘿,破街,抹不去的青春岁月。”《破街》的旋律盘绕在耳畔,破街的画面浮现在眼前,那条短短的破街啊,承载着我们多少青春的记忆。
在河师大斜对面建设路与东风路之间,一条破街横穿而过,成为附近两所学校的分水岭。据说破街应该叫阔街,可人们叫习惯了,破街的名号就一直沿袭下来。
据说,当年的破街名副其实,不仅“破”,更可以说是脏、乱、差的典型了:街中间是摆摊卖菜的,顾客拣剩的烂菜叶,摊主乱丢的垃圾残留,甚至小吃店的泔水都泼洒到地面上,街面上片片的油渍随处可见,一不小心,脚下的鞋就不明不白湿了;街边门店的招牌大小高低随意乱挂,门里门外都堆积着五花八门的物品,店主的吆喝声,油炸的烟熏味,弥漫在整个破街中。
破街虽破,却是我们逛街的首选。因其占地利之便,出校门,一拐弯就到了;因其商品种类齐全,我们学习生活的物品,在这儿基本都能买得到;因其价格不高,我们这些兜里钞票不多的学子,大都能买得起。
趁着下午放学和晚自习之间的间隙,三五好友,结伴到破街逛一逛,呼吸呼吸这市井的烟火气,身心得以放松;吃厌了学校的食堂,来个烧饼夹鸡蛋,也算改善了一次生活,若能坐下来吃碗馄饨或米线,那就是一顿美食了。
当时学校没有图书馆,破街上的书店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,书店的书可买、可借,我们是借的多、买的少。登记了学生证,也不要押金,每天一两角钱就可以租一本书;后来聊得熟识了,还书的时间不再限制那么紧,几个要好的同学分别租一本,可以交换着读了后再还,钱花得少,书读得多,心里很感激老板的厚道。
现在回想,那时真是我读书的黄金时期了,读的书最多,收获也最大。金庸的武侠、琼瑶的言情我读得废寝忘食;席慕蓉的诗歌、路遥的小说、三毛的散文、尤今的游记我读得如痴如醉;托尔斯泰的《战争与和平》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,米切尔的《飘》,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我读得费尽了气力,与之相随的是一本本的读书笔记和读书心得。读到痴情处,我甚至梦想将来自己能够在图书馆工作,那样,我就能一生与书籍相伴,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。
溯本追源的话,男生学会抽烟喝酒大都在学生时代。在学校是不敢抽烟的,可出了校门,到破街上买烟、抽烟,可就自由了。我不仅抽烟,还收集烟盒,自己买、同学给,至今家里还存放着上百种不同的烟盒。
说到喝酒,破街的小酒馆少不了我们的身影。那时虽还未有AA制,但我们几乎都是凑份子的。简单的小菜,低价的白酒,吆五喝六一通猛喝,同学们的感情也随着体内酒精度的升温而愈加浓烈。
好在经济不允许我们经常到酒馆去吃喝,我们的素养也没有因为喝酒发生什么不好的故事。印象较深的是军训结束后,我们庆祝短暂的“解放”,借着军训的豪情,寝室的七八个人都喝得大醉不归,跑到卫河堤畔继续开展“军训”,那歪歪扭扭的步伐和歇斯底里的歌声,恐怕连河里的鱼都笑得睡不着了吧。
现在的破街经过整修治理,两头的入口都安上了栏杆,地面平坦且街道中央宽宽荡荡,两侧商铺林林总总却都整理得干干净净,俨然发展成为集购物、美食、美容美发、文具饰品等于一体的综合性商业街!
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不变的,是她“破街”的名字。因为在附近学校读书的学生毕业了一批,又有一批新的学子在破街上汇集,她已与代代学子们的青春印迹融合在一起。
短短的破街啊,每次听到你,都让我们感到如此亲昵;短短的破街啊,每次想起你,就仿佛看到青涩的自己;短短的破街啊,你,必将成为我们人生难忘的记忆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