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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会杰(封丘县)
浏览微博,突然看到熟悉的影子——拽糖,思绪仿佛让我回到了儿时。
记得上小学一 、二年级的时候,暑假在家,就到离家四五里路的苦庄村。苦庄村有一家批发拽糖的,附近的商贩都是去那里批发。我跟邻居洛哥一块步行去起(当地方言,批发的意思)拽糖。拽糖,其实是熬的糖稀,然后不停地拉扯形成的糖。这种糖吃到嘴里就软了,用牙咬住一头,再用手往外拉,能拽出一条细细的线,所以小时候就给这种糖叫拽糖。
大概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、八十年代初,具体时间已经记不太清楚了,年代感却依然清晰。当时,我黏着妈妈要的钱,大概要了五毛钱。起拽糖是一分钱两块,起了100块,最后卖家好像还多给了十几块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这种糖不能见热,遇热会化,上边撒的是滑石粉,又不能太多,用一个布袋子提着,出了苦庄村直奔贯台,沿街叫卖。刚开始喊不出来,洛哥比我大几岁,叫卖声比我大,一嗓子就会喊出几个探头的人。那个年代,家里都不富裕,能买拽糖的人家很少。记得当时卖的是1分钱1块糖,2分钱3块糖。哈哈,薄利多销吧。在邻村,有个小孩拿了1毛钱,要买3块糖,这下可难为住我了。刚开张,没有钱找,好一阵讨价还价,最后5分钱给了他8块糖。不管怎么说,还是做了一单大生意,真的很兴奋。从下午两点多,走街串巷跑了有四五个村,天都黑了才回到家。
刚开始自己不舍得吃拽糖,就给洛哥吃,他也不舍得吃。卖到最后,还剩40多个,我硬塞两块糖给洛哥吃,他不舍得吃就装兜里了。我又从里面找了两块小的,一人一个,塞嘴里吃。跑了一下午,这是我们两个吃上的第一块糖。
回到家里,小我五六岁的弟弟跑到我跟前,眼巴巴地看着我。后来才知道,知道我去卖拽糖了,弟弟在家等了一下午。我拿出一块给他吃了。现在的人很难想象,一块糖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乡村孩子是多么有诱惑力的奢侈品。弟弟很快就吃完了一块糖,又向我要,好像一连吃了五六块。我心里虽然有点不舍,但弟弟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,我还是捡了一些不成形的糖块给他吃。后来,我索性陪他吃了一块,这是记忆里最甜的糖块了。
儿时的经历时常在我脑海里回放,那种淳朴的友谊、至亲的兄弟、天真的童年,都像天上的流云,只要你抬头,不经意间,它总在天上随意地流淌。而每一个记忆中的故事,都像清明时节柳树嫩芽,梨花绽放,凝结着希望,让人充满期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