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刘永旺（长垣市）

难得假日清闲，雨后暂无杂事。

妻子上班临出门时说：“趁你这几天没啥急事，把咱们房间里简单收拾一下吧！”

我欣然接受任务。

妻子所说的收拾房间，困难的不是擦桌、拖地、打扫卫生，难处理的是几个衣柜里的衣服。能挂的地方挂满了，能叠着平放的空间没有了。每个柜里，林林总总，花花绿绿，所谓的春秋装、冬装、夏装，长袍短褂，一应俱全。虽然多，却一件名贵的也没有，都是些最普通不过的衣服，最值钱的估计还是我们两个结婚时每人一件的黑色呢子大衣。

衣服虽破，却舍不得扔，这是衣柜和衣架被占满的主要原因。

我从上午9点钟开始收拾。

拿拿这一件，瞅瞅那一件。比比大小，看看新旧，最后还是一件也不想扔。

总之是弄了半晌，才拣出没几件，有腰间已经洗烂的秋裤，有已尘封多年的手工毛衣，还有一件已经掉了一个扣子的厚厚的鸭绒袄。

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些“精心”挑出来的旧衣放进一个纸箱里，如送别一位要去远行的朋友。

妻子从医院下班回来，看到我拣出的衣服就那么几件，说了一句“还是让我来拣吧”！

晚饭之后，妻子开始一个柜一个柜地打开，仔细打量，然后一反平日里风风火火的脾气，也是小心翼翼地把拣出来的衣服放到我给她准备好的塑料袋里。一直忙到将近十点半，有电话找她询问一个病人的病情，她才停住。

第二天凌晨五点，我起床准备去户外骑行。不料妻子也要跟着起床，她说有两个柜子里还需要再整理一下，没用的衣服，占地方的尽量清理干净吧！

我骑行回来时，妻子已收拾好了。整整三个大塑料袋，透过透明的塑料袋，依稀还可以看出那些当年曾经流行的蓝条条的保暖内衣、夏日里凉凉的短袖，还有几件暗花依旧的裙子。

我问妻子：“这些都收拾好了？确定都不要了吗？”

妻子坚定地说：“不要了，都多年不穿了，净占地方！”

我打趣着说：“不要就不要吧，旧的不去，新的不来啊！”

于是准备将旧衣服拉到城区南关路口附近，听说那里有一个专门回收旧衣服的门店。可是装车时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和说不出的心思，我借故停止了行动。

晚上妻子回来，问我怎么没有送走，我说：“怕有人后悔，有些东西万一不舍得扔，等一天，还来得及啊！”

妻子无语，看了看那三大兜收拾好的旧衣服，停了停，点着我说：“唉，你这个人啊……”

第二天，妻子上班走后，我想趁着上午没事，就把已经拣好的旧衣服去处理了吧！

往三轮车上提这几袋衣物时，隔着透明的塑料袋，我好像发现有一条印着青花瓷颜色的裙子不见了。我把车子放好，回到卧室，打开衣柜中间那个门，发现那条裙子已被妻子重新拣出，旁边还挂着那件深蓝色但已被补上了扣子的鸭绒袄。

我突然想起，这条裙子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二年妻子过生日时我给她的礼物，那件鸭绒袄是我40岁生日时妻子送给我的一个温暖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