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二章：在一场雨后

一

　　乳白色的餐桌前，慢慢地磨着咖啡豆，咖啡的香味弥散在空气里。

　　这是夏天的午后，什么样的午餐已不重要，我喜欢这样的安静与悠闲。窗外是灿烂的阳光，昨天的一场大雨，绵长的蝉鸣也像刚洗过一样。

　　其实季节也不重要，我只是安于这样的时间：什么都想，什么也不想，甚至连音乐也懒得去听，世界再大也是一隅，天长地久只不过一瞬。

　　可惜这样的时间总是短暂，下午即将开始，许多不得已的人和事需要面对，多希望有一副铠甲，或者时间在某个地方因我而停留。

　　永远有多远？我这样想过多次，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。我因此回味许多往事，那些往事多是甜蜜和美好，尽管我曾经迷茫和无助。也曾想过未来，模模糊糊的，即使到了中年，我仍有许多向往，哪怕还要像年轻时一样付出。

　　或许这就是喜欢喝咖啡的原因吧，闻起来是香的，品时是苦的，回味时是迷人的，而当下的时间是自己的。

二

　　窗外是一个葡萄架，防腐木做的架子，在我小小的庭院里。

　　最美好的时间当然是现在，夏天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葡萄架上，葡萄架下是青一串紫一串的葡萄，看着就让人眼馋。

　　不知从何处来的鸟也是常客，上下地飞着，围绕着我的葡萄。清早看见它们，午后看见它们，傍晚也看见它们，一窗之隔，它们一点也不怕我，哪怕我故意发出声响。

　　葡萄架下是石桌和石凳。当初放置他们的时候，我曾经无数遍地想过，一年四季，我坐在那里，一定很悠闲，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，可惜这里是城市，我总看见熙熙攘攘的人流，心总是难以安静下来。

　　葡萄架旁放置了一个石槽，石槽里养了睡莲和铜钱草，当然也有一些小鱼。石槽是我从老家拉来的，父亲用它来喂过牲口，我亲眼见的，拴牲口的孔被磨得光滑溜圆。

　　再就是柿树和石榴树。树是我亲手栽的，它们不到一米高，只有大拇指一般粗，一个早春的日子，我认真地浇了水，就一天一天地盼着赶快长大，果然就有了今天遮天蔽日的浓荫。

　　然后呢？我仔细地想想，应该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时光：有时是一些嫩绿的叶子，有时是满树的花朵，有时是满枝的果实，而在冬天呢，则是一些时有时无的怀念和真实的希望。

　　——忽然觉得这有一些深奥，满是人生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