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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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夏如墨(封丘县)
就像一柄叶子得到某种提示,五月来了,想要去爬山的愿望在孟夏的风中摇曳而起。
周六,多云,是个爬山的好日子,与好友相约,跟随户外俱乐部到一个叫西坡的地方去穿越。据经常越野的朋友说,这个难度属于休闲级别。
到了下午三点多,天空飘起雨丝的时候,我们已在返程的车上了。脸庞褐色身材圆润的女子香草,正在大巴车里的过道上,在“日出东山坳,月落惊飞鸟”的旋律中,展现自我陶醉的优柔舞姿。马上要经过她的村庄,她会在那里下车,跟我们告别。
香草是这次我们参加的户外越野团经常联系的地接,带着灰白的宽檐帽,穿着迷彩服,背上大大的导游包。将要上山的时候,我问她,香草,咱们要爬的是什么山呢?
什么山?高山。她大声答道。
对于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她来说,山就是高山,路就是公路。
找了一个地标,就在我们下车我跟香草对话的地方,叫做松贡水村。属辉县市拍石头乡。这里的山是南太行山脉。
但是香草带路的时候并不含糊,逢山开路遇水搭桥。她一面用她的工具清除羊肠小道两侧斜逸出来的树枝,一面隔一段距离就在路边植物上绑上一小段红丝带,为后面的人指明前进的方向。
香草对那些花花果果也不含糊。她有叫不上来名字的,或者叫得上来我们也听不懂的,但是会态度明确地告诫你,哪个是能品尝的,哪个是万万不能吃的。
山杏子是能吃的,长黄了的又面又甜,可惜能伸手够着的不是很多。山桃子漫山遍野,但是小而青涩,说是一个月之后,才到成熟期。好看的是山核桃,枝干和叶子都干净大气,绿绿的果实也一直伸展到你的眼前,它们更年青,要到秋后成熟了。最好的是桑葚,正是成熟的时间,红得发紫,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。
地上野草中突然长出一粒猩红的袖珍草莓,也是能吃的,味道微甜,但是不够水润。攀爬的藤蔓上结着一种像两个无籽弧形豆角两头连起来,摘下来会有白色汁液流出的绿色果实,就不敢品尝了。
顺山势盘旋而上,而行,而下,经过西坡、红绝凹、红岩洞等,松柏青绿,黄栌滴翠,路旁的喇叭花也开得大而艳丽,似乎欢畅着青春的舞曲。
快到山顶的地方,有一大片相对平坦的桃园,每一棵树上,都结满了密密的怕是有几十个毛茸茸的桃子,想象一下三四月份,这里是一个多么好的观花的地方。
有的人在谷底喊山,有的人模拟一些动物的叫声,有的人一路播放进行曲,有的人已经行至山下,管理员安排支起大锅造饭。
趁这个空闲,信步走进了附近的山村里。
阳历六月初,正是冬小麦的成熟期。村口的平坝上,一对老人正坐在浓荫蔽日的山楂树下闲聊,旁边有一辆奔马车,车上装着打成捆的小麦。这种收割方式唤起了童年的温暖记忆。
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庄,依山而建,一直往上走,几乎没有看见人,一些废弃的石头房子、土坯房子像是千年不变地立在那里。村旁的桃林里,蓊蓊郁郁结满了毛茸茸的小桃,尝一下,很有些酸涩。
向下望去,一大片平坦的麦地,一对中年夫妇正挥镰收割小麦,时不时站起身,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擦脸上的汗珠。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,农业机械化在山田里,还是无法应用的,不免让人有点落寞。
顺着石板路返回的时候,看见一辆汽车迎面开过来,停在一个狭长的胡同口,两个打扮利落的年轻人下得车来,提了牛奶面包走进去了。年轻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了这里,这是他们不时回望的故乡。
村口的平坝上,奔马车已经突突地开起来,逆时针一圈一圈开始碾场了。
我站在山顶,看流岚氤氲在峰峦之间,公路像银色的飘带,飘到遥远的天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