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找一片红叶

□夏如墨（封丘县）

　　近日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，和朋友慕名到林州游玩。正是金秋季节，游人如织，大巴、中巴，房车、小轿，摩托、赛车，纷至沓来，车流在有些狭窄的山道上缓慢地向前爬行。

　　对于喜欢登山的朋友来说，观赏红叶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。行走在绿荫遮天的太行大峡谷里，有朋友张着望穿秋水的眼睛，不断地发出疑问，红叶在哪里呢？

　　我们选择了一个颇有热度的穿越路线。先前各个户外团体缚在灌木丛上的红的黄的蓝的道路指引丝带，在每个道路拐弯处打着招呼。树是真多呀，垂着柔软枝条的，笔直而高耸入云的，带着刺的，结了果的。好奇这都是些什么树呢？识花君告诉我，它们有可能叫朴树、梣树，或者穗序鹅掌柴。每棵树都碧绿苍翠，似乎不知秋之已至。也无怪乎那位旅友发出疑问，红叶在哪里呢？

　　从峡谷里攀上来，走进一个叫韩家凹的小山村。这个原始古朴的小村庄建在山崖之上，站在院子里，可极目四望峰峦叠嶂。垭壁上的金黄明亮的甘菊是认识的，岩石边的紫色小喇叭一样的牵牛花也是老相识，黄绿色的苍耳长在老乡的房子外边，又新鲜又苍劲，却是很久没有见了。

　　村口的崖畔上长着两棵高大的栓皮栎，彼此独立，但两棵树的根部有粗壮的枝干连起来，吸引了不少游人赞叹拍照。街道两侧可以看到磨盘、石凳、地锅，这些老物件散发着袅袅的乡愁。用石头石板建设的农居房屋，坐落在不同的山丘上，高低不同，层次分明。据说村里的房子大部分是100多年前的清末建造，吸引了不少美院学生来此写生。

　　一位白胡子老人在房顶上晒山楂片。他的房顶跟石板路平齐，沿着一个树干解成的木板可以走上去。我们看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，用一个特殊的工具，大概像一个小型的铡刀，固定在木凳上，一只手掀起铡刀，另一只手把山楂放进去，然后把铡刀压下，山楂片纷落。

　　红叶在哪里呢？

终于来了。走出韩家凹村，远远看见一条色彩斑斓的岭脊，游人们小小的身影在起伏的山岗上，鱼儿一样丝滑地流淌。沿公路迂回而行，就到了那道梁的下边，这里是林州市的红叶红得最早的一个地方，也是网红打卡地。

　　沿着人们在土和岩石上自发攀出来的小道上山，与对面的人狭路相逢，还需要侧着身子等一下。山脊不像想象的那么陡峭，上面相对开阔，一派年轻的祥和美好。开着各式各样轻缓的热烈的抖音气氛识别度很高的音乐，女孩们红叶丛中互不干扰旁若无人地翩跹起舞，男孩们负责在一旁录制。一只橘色的花蝴蝶在甘菊红豆和小草的背景上，翅膀一开一合，傲娇地加入了网红大军。

　　队伍已经走散很久，那位执着于寻找红叶的朋友，你在哪里呢？

　　顺着山脊，你可以往上走，迎着太阳的方向。那些黄栌的叶子们透着亮，它们沿着山势舒展，层层叠叠，绵延开来。你以为登上一个山包，就到了尽头，可是视野更开阔了，离那最高的山峰还有一条更旖旎的路。这时候随意拍照取景，就是清场效果，只有你，和山的曲线，和风的形状，和叶的呢喃，连云也没有来打扰。太阳从西边的山顶上照下来，吃了一惊，似乎不知道看哪里才好，于是分散成了一道道七彩的射线。

　　从红叶山上下来，沿公路逶迤前行了六七公里的样子，过了露水河桥，南湾停车场就到了。

　　吃过饭，大家有的唱歌，有的聊天。趁着这个间隙，我和小伙伴拾级而上。远处的群山和湖水笼罩在一片温柔的宁静里，令人神思悠远。小时候学过的《香山的红叶》还记忆犹新。近些年几乎每年秋季都有去登高远眺，看了各式各样的红叶。有的是枫树，有的是黄栌，每一座山，每一片林子，每一片叶子，各有各的美丽。就如我们每一个人，不必比较，只要你在你的山岗上，沐浴阳光，迎接雨露，尽情地生长，定会在你的丰年，绽放生命的华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