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飘着年味的故乡

□陈雨（新乡市）

　　故乡是北方的一座古镇，进入腊月第一天，就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新年的味道。

　　进入腊月，故乡就开始了一个月的热闹。最初是孩子们盼望腊八节的欣喜，在自己的本子上一天画上一个对号，然后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，里面有花生、黄豆、绿豆、大枣、红薯、蔓菁等八味杂粮。当然，熬制腊八粥的食材不尽相同。说是腊八粥，有的放入十几种食材，但最少要8种。头一天要把食材用水浸泡一夜，熬制粥时需要半小时以上。那浓浓的腊八粥香是故乡特殊的味道，是在外奔波工作的家人回家的信号。

　　吃罢腊八饭就把年来盼，故乡的年味一天比一天浓郁。整理家园，清理房前屋后乱七八糟的杂物，不时会听到鞭炮声。无论你在哪个地方，都可以听到关于年的话题：或者当下物价的高低，再过几天会不会涨价，或者要不要先囤一些，故乡的人纠结着是否早早上集市购买年货。

　　赶集，是故乡腊月的一道亮丽的风景。大大小小的村庄都有自己定期的集会，而镇上天天都有集市，也叫年集。商贩一般都会在早上四五点起床，离家远的还会三四点起床，只为了选一个好位置。

　　腊月的人比较闲，三五成群地到镇上赶集。腊月的集市繁华无比，各种商品聚集在四条大街上，人山人海毫不夸张。商品分类比较精细：粮食区有五颜六色的豆，蔬菜区有各种新鲜蔬菜，熟肉区最是诱惑人，牛肉、猪头肉、羊肉、狗肉、兔肉等的味道在街道上空漂荡。这边便是小吃一条街，买上一个肉火烧，就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丸子汤，满满的幸福换成了嘴角的微笑。

　　最吸引人的还是鞭炮。商家时不时点燃一挂，就会围拢一帮人，争着抢购。还有大红的春联，商家与顾客讨价还价，哪怕便宜几分钱，顾客的脸上就会露出微笑。

　　赶集的人从不叫累，日落西山了要回家了还依依不舍，还会重新走到小吃一条街，给家人捎些好吃的。

　　到了腊月二十三，就是小年，人们就开始数着日子过每一天。

　　二十三祭灶关。“一盏清茶一缕烟，灶神老爷上青天。玉皇若问人间事，为道文章不值钱。”这是晚清诗人罗昭隐描写祭灶的风俗；家家户户红色灯笼高高挂，屋内屋外，灯火通明，孩子们分享了祭灶糖，就在街上说着笑着，年味飘在故乡的大街小巷里。

　　二十四扫房子。“茅舍春回事事欢，屋尘收拾号除残。太平甲子非容易，新历颁来仔细看。”清代文人蔡云描写腊月二十四扫尘的风俗。家家户户把厨房里的案板、泡菜坛、碗柜橱柜搬到院子里进行冲洗。从腊月二十四开始，故乡的腊月便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，忙碌成为年味的生动表达。

　　二十五磨豆腐。从腊月二十五开始，家家户户的厨房便开始忙碌起来。豆腐的“腐”与幸福的“福”谐音，因此豆腐代表着祈“福”。因豆腐与“兜福”“头福”等音相似，被寄予了新年要“富贵”的希望。

　　二十六蒸馒头。过年蒸的馒头，多姿多彩形象丰富，馒头的样式不同，寓意自然也就不同。鱼形为吉祥，桃形为长寿，元宝寓意招财进宝，馒头上有红点的，意味着红红火火。而有些做成龙、刺猬等形状的馒头，则传说是“圣虫”的一种，是取“剩”“升”之音，寓意来年粮食有剩余，日子步步高升。

　　二十七宰只鸡。在古代，鸡作为“五畜”之一，不仅是重要的家禽，更是人们生活中的重要食材。而腊月二十七杀年鸡，更是寓意着辞旧迎新，祈求来年吉祥如意。二十七也得在街上买到过年时要用到的其他肉类、果蔬和串亲戚的礼品，这一天的集市最为热闹。

　　二十八贴嘎嘎（春联年画）。还有的在腊月二十八把面发，蒸馍及供品。“糕儿馍馍两笸箩”“蒸枣花”预备除夕祭礼祖宗的供品，还有家家蒸馍炸圪塔（绿豆面丸子）。

　　腊月二十九是除夕前最忙的一天，这一天除了要确定过年时需要准备的各种衣饰祭品外，还需要上坟祭拜祖先。

　　三十晚上熬一宿。腊月三十为大年三十，即为除夕夜，这一天要吃饺子、放爆竹、守岁等等。古代关于除夕有这样一个传说，即：年兽在年末时会出来捣乱，但是人们知道它害怕爆竹，于是家家户户放爆竹来驱赶年兽，年兽被爆竹声吓跑后，人们就会说：“又熬过一年了！”大年三十整个晚上灯火通明，鞭炮声不停。

　　大年初一扭一扭。初一人们都会早早起床，先给老人磕头拜年，再给街坊邻居拜年。

　　新的一年，故乡的年味更浓，家家户户门前灯笼高挂，欢声笑语的庭院正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