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之印象

□夏如墨（封丘县）

　　过了年以后，季节有点模糊起来了。

什么时候立春了，什么时候谷雨了，竟然没有确切的印象。只是下了很多的雪，刮了很多的风。

　　忽然记起有一次扫完雪，堆雪人，堆了一个不规则的雪堆，上面放了一个不规则的雪团。这个可怜的人，没有脖子，也没有五官，远远看去，像个狮身人面像。在车来车往的一隅，独自思考“雪”生。

　　等到惊蛰起。春雷动，万物生。

不管是年轻的，还是年老的，所有的树，都会在春天发出新芽。这种新芽的“新”，在我看来并不是“返青”，而是初生的初到世间的“新”。

　　人就比不上了。成年以后，人的身体再也抽不出新枝，只是渐渐到盛年，然后慢慢衰朽下去。

　　但是不论在任何阶段，“生机勃勃的美”，都是可以有的。一种振奋的状态、面貌，或者新鲜的思想，都可以充满了魅力。

　　你看，春天来了，整个天地有一种大舒畅和低调的奢华。

　　谁想发芽就发芽，谁想开花就开花。

忽发奇想，花香悠悠皆可食吧。当你想要去品鉴一朵花的味道时，又未免有些忐忑，楚楚动人的，雍容华贵的......小心翼翼地咂么在舌尖上，颜色素浅的花，味道淡而微甜，色泽艳丽的花，味道浓郁些，有的微苦。但也有让人“吃”得坦然的，比如槐花，是传统的北方美食呢。

　　花有花期，有自己的命运。梅花在风雨中就比较“坚固”。连翘和桃花也还好。一阵风过，就能形成花雨的，是樱花和海棠。在黄河大堤，遇到独树成林的一株樱花在风中凌乱，我兜住了飞翔的花雨，回来泡在清清洌洌的玻璃盅里。今朝做排骨面，撒了十多瓣在里面。这样，我的饭里，除了排骨、面条、盐巴、香醋、葱花，还有片片樱花的胭脂香。

　　最爱牡丹真国色，百花谢后倾城开。豪放的是花农，像装任何一种蔬菜或庄稼一样，他们把国色天香的牡丹装在编织袋里，在景区周围或者现场，编织成花环售卖。他们穿针引线，把每一朵花的花柄都结结实实缝进柳条编成的圆环，即便枯萎了也不会脱落。

　　占地100亩的百花园里，仅牡丹就有560个品种，十二万多株，还有数目可观的芍药等花卉，绘画爱好者在小道上见缝插针铺展画纸，临摹牡丹。这么紧凑集中的种植园，又建有赏花的古风长廊，高空的玻璃栈道上，一架商业直升机竟也能找到一席之地，起飞降落，供游客空中赏花。

　　我们是冲着百花园里一株400年树龄的牡丹王去的，辗转反侧只看到了一个标本。作为灌木的牡丹植株，从生物学理论上来说，不知寿命能达到几何？

　　令人意外和惊叹的，还有木香树，又叫做七里香的。百花园里有一株米黄色的，从国花门的檐上，飞瀑而下；曹州园里有一株白色的，在天香阁西北角，树龄300年，依然青葱如昨。这金色的、银色的木香呀，是被人们架起梯子从天上接下来的星星，你看她，她也看你，直看到你的心里去。

　　花开花落二十日，一城之人皆若狂。牡丹花开，花亦为人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