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的气息

□王先圣（新乡县）

　　三月中下旬，出门已经能感受到春的气息。

　　我在网上看到一张画，画面是这样的：蓝色的天空里有斜出的一条枯枝。画面里没有一个新芽，没有一朵花蕾，没有一丝一毫绿色，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春天。

　　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作文课堂，写春天到来，我会写河水解冻、小草发芽、枝条变绿，写“一行大雁往北归，一会儿排成个‘人’字，一会儿排成个‘一’字”。等到上了高中，读过一些古典诗词，我会写柳树发出嫩绿纤细的新叶，从远处看过去“就像是笼罩着一团绿色的烟雾”。

　　我发现，那时候所描述的春天，全是用眼睛看到的景色，或者是由现实景色延伸出来的想象。而听爷爷说，在古时，人们大多是用心去感受事物的。

　　那个时候的人，不需要用眼睛看到，用皮肤上的针刺感就能觉察到附近潜伏的猛兽。人们也没有道路和指南针，却可以凭借心中的感觉从狩猎地准确返回居住的洞穴。同样的，人们并不需要新芽、花苞、一抹绿色，就可以从空无一物的天空、枯败凋零的枝条里感觉到生机萌发，在什么都没看到的情况下，用心就能判断出春天已经归来。

　　如今，随着社会发展越来越快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层层拔起，我们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动物，居住在钢筋混凝土丛林里的动物。但我们还保留了一小部分最原始的能力，在需要的时候被适时唤醒。从那幅画作就能知道，我还是能感知春天。现代都市生活并没有彻底切断我和土地、自然之间的相互感应。

　　就像是我此刻身处公园，看着草地上奔跑的孩童，看着小公园湖面上的鸭子，看着四周毫无生气光秃秃的树木已经有了生枝的迹象，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已经开始舒展腰肢，我就知道，冬天已经过去，春天来了。甚至不需要我亲眼看到，只是感受到微风吹来的泥土里微弱的湿气，我就知道。

　　我闭上眼睛，听见了似春雷般的震动从地脉深处传来，听见了吟咏从南方海面上传来，感觉到两肩上的沉重和僵硬正在悄悄消退。我知道，春天已经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