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柴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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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方奥旗(周口市)
记忆中的冬天,总是寒冷而又漫长的。
故乡的冬总是几分萧瑟,几分荒凉,没有春的生机勃勃,夏的热烈灿烂,秋的深沉静美,更多的是凄清和肃杀。
幼年时期的我总觉得故乡的冬是严寒而又漫长的。雪下了一整晚,第二天一大早打开门,雪便蜂拥而至,大有封门之势。记忆中的童年时期,雪总是下很大,常常下到脚脖处,甚至到了小腿和膝盖。很多的时候开门第一件事便是扫雪和除雪,而且通常还要除“冰溜子”。“冰溜子”又大又长,像一根又大又粗的尖头棍,光滑溜尖儿的,通常被我们拿在手上当玩具。
严寒而漫长的冬季最重要的事情是取暖,但童年时不像现在有空调、暖气等之类的取暖设备。为了度过寒冷的冬季,父亲专门赶了个早集,在乡镇的集市上买来了一个三脚火炉,三脚火炉本质上是一个简易的锅灶。上面放上炊具便可以用来做饭、烧水。炉子一燃,便热气腾腾,火光四射,为整个屋子带来温暖和光亮。漫漫长夜,炉子散发出的光亮是那么令人温暖,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和希望。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,内心也都似乎充满着光明和希望。
炉灶的主要能量来源以木材为最优选择,干燥的木材耐燃,燃烧时间非常长。不像其他的一些燃烧物会产生较大的烟雾,因此冬季取暖最理想的燃料便是柴火。
木柴有树干、树根、树枝等具体的分类,但获取却非常不易。若是赶上家里卖树,锯掉树后会剩一些残枝败叶,收集起来便可以留作过冬的物资,尤其是树根,刨出来,劈成长条块儿,足够烧到来年开春。
这是理想状态,因为卖树的机会几年也赶不上一次,很多时候就需要外出拾柴火了。
隆冬时节,父亲拉出架子车,箍上围挡,我拿上绳子,我们便往雪原深处走去。
在积雪之上,常常有一秋和半个冬天被风刮掉或自然掉落的枯枝败叶,我和父亲便一人一边,从积雪上拾取这些过冬的宝贵资源。每次捡拾柴火的时候,我和父亲都会带上一根较长的绳子,一端绑上一块儿分量较重些的砖块儿或者铁块儿,另一端拿在手中,碰到快要掉落的枯枝,便把带重物的一端朝树枝抛去,借助重物的惯性,绳子便会被紧紧缠绕在树枝上,用力一拉,便能把枯枝拉下来。这是过冬柴火的一个主要来源,地上的落叶和树枝捡拾完之后,便需要用这种方式去继续收集了。
拾取的柴火若多了,便能够用上一阵子,但若赶上不太好的时候,收获便不是那么可观,常常是忙活一上午也没有多大的收获。
回到家,把柴火晾上一晾,便可以作为取暖和烧火做饭的资源了。一冬里,柴火为我们带来光明和温暖,陪伴着一家人度过严寒而又漫长的冬季。
如今,那些拾柴火的日子也已经远去,现在再也不需要去拾柴火了,空调、电暖气、电热毯,层出不穷的取暖设备应运而生,为现代社会带来方便和快捷。那些如风的岁月也都飘散而去了,再次细细品味起来,有很多难以言说的意味在其间。我时常会想起童年时期和父亲一起拉着架子车拾柴火的场景。往昔的时光,像一杯老酒一般,醇香而又浓烈,是我生命中的一段难以忘怀的流金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