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游走的“白云”

□司海乐（获嘉县）

　　村路上，常有一道景致：“咩咩”羊群，云彩般流动着，忽近忽远，悠悠荡荡。

　　羊倌甩着羊鞭，时而哼曲儿，时而吆喝，像个带兵的将军，向芳草萋萋的土坡跋涉。一只调皮的小羊，忽而脱离了大部队，偏走方阵。羊倌不恼，弯腰低头，顺手捡起小块土疙瘩，手起物落，“啪”一下，在小羊脚下开了花。小家伙打了个激灵，像是知道触犯了“军规”，乖乖归整到大队伍里。

　　望着活泼欢跳的羊群和快乐无比的羊倌，我的心也游进了羊群的世界。有时跟在后面的我，会加快脚步，撵上羊倌，打个招呼，拉起家常。

　　靠近的小羊不时张望一下，忽闪着温顺的眼睛，或看看我，或看向远方，再低头咀嚼着青草，津津有味。阳光洒在羊背上，羊毛雪亮雪亮。几个羊伙伴儿高兴地飞奔起来，在草丛里舞动，似美丽的芭蕾。

　　我喜欢羊，算起来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小时候喜欢看战斗英雄的故事，小英雄海娃机智勇敢，羊尾藏信，为战斗赢得了胜利。和小英雄一样，羊的战功，早已烙入心灵深处，让我听了或者见了它的影子就莫名激动。

　　近距离地接触羊群，是最近的事了。在乡下工作学习，常常能够和羊群沐浴在蓝天白云下。

　　想羊了，想知道羊的故事了，很简单，走过几条街巷，找羊倌去。那天，我在草场堵住了羊倌，没一会儿便打开了羊倌的话匣子。

　　隔行如隔山，行行出状元。养羊也是有讲究的。羊倌看我如此痴迷，就对我弹起了“羊琴”。羊倌告诉我，养羊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玩，他走过一段弯路，不按科学养殖，结果头茬儿羊全部得病，没了，心疼不已。

　　看似简单的放羊吃草，为啥老是在比较固定的草地喂养？羊倌说，熟场草是精心挑选的，不能光贪图草势旺，要考虑草的营养度。跟人一样，有毒的、营养不良的，坚决放弃，这叫吃回头草。人的身子骨，冬练“三九”，夏练“三伏”，持之以恒，才结实。羊也不例外，大夏天赶羊群，隔三差五让它们暴晒太阳，千万别怜悯，出透汗，逼出体内毒素，祛病去灾，羊们自然就顺利过冬了。说话间，几只膘肥体壮的羊，一边埋头吃草，一边在我们身边蹭来蹭去。

　　羊浑身都是宝，“羊羔跪乳”的古训，自古弘扬着感恩父母、孝敬长辈的美德。我在脑子里盘算着，下次找羊倌，该跟他聊点儿什么。

　　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，退休了，租块地，与羊为邻，紧随游走在地上的“白云”，咱也做个悠然自得的羊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