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芥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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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陈雨（新乡市）

　　工作之余，在故乡的小院喜欢养些花花草草，尤其喜欢养几株牡丹，每年秋天栽种，盼望来年春天花开，养了几年总不见牡丹的花容月貌。起初牡丹还嫩芽毕露，叶子也轰轰烈烈，但不到开花便渐渐枯萎。今年五月，妻子将其连根拔起，疏松土壤，撒进荆芥种子，浇足水分，没过几天满盆绿茸茸的小苗，翠绿欲滴。

　　直到七月入伏，荆芥还一茬接一茬地生长，青香满院，街坊邻居寻着荆芥的味道常来采摘，或荆芥拌洋葱，或黄瓜拌荆芥，或汤面中撒一把荆芥，或一碗手工捞面放上麻酱荆芥，都是夏天最美的味道，用生动的荆芥清凉着时光的浪漫。

　　荆芥，在故乡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，西番芥。它可以四五月份播种，不挑环境，房前屋后，瓶瓶罐罐，只要有土壤，有充足的水分，撒匀种子，过不了几天，就长出嫩绿的叶芽。待长到二三十厘米就可以食用，你不用连根拔起，掐叶就可以，掐过的荆芥还会蓬勃生长，一茬接一茬，连续几个月，并且越掐越旺。整个夏天满园青香，成为故乡招待客人的美味。

　　每次与荆芥纠缠，总有说不出的味道。六七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每年夏季的手工捞面，茄丁打卤、黄瓜丝，放了香油的蒜汁、荆芥，过一下水的面更加好吃。一碗手工捞面用不了几分钟就下肚了，整整一个三伏天因为有了荆芥搭配的手工捞面，从未感觉夏天的炎热。后来到大城市上学，几次工作调动，每到一个地方寻找那碗拌有荆芥的手工捞面成为一种习惯。

　　父亲、母亲除了把荆芥做主食的配料外，还在每年夏天晒面酱、西瓜酱时放入许多荆芥，听母亲说晒酱放入荆芥，不招蝇蚊，酱还不生虫，晒成的面酱、西瓜酱味道鲜美，荆芥香味浓郁。

　　荆芥，是我生活中记忆的符号，与故乡的村名一样，铭记于心。

　　荆芥，除了是手工捞面的绝配，还能做成丰富多彩的美食，清炒荆芥、荆芥浇汁、荆芥腐竹、荆芥丝瓜汤、虾米荆芥汤等。在许多地方的酒店、饭馆，洋葱拌荆芥、黄瓜拌荆芥成为素食的招牌，即使到了冬季，还把荆芥当成当家菜。

　　我喜欢荆芥，如韭菜一样，长了一茬又一茬，从初夏到初冬都绿鲜鲜的。说我对荆芥情有独钟也可以。

　　我喜欢去看阳光下的荆芥，尤其新发的第一茬荆芥，每一个叶片都厚墩墩的、绿莹莹的，在阳光下闪耀着翡翠一样的光彩。

　　我喜欢荆芥的味道，一种特殊的清香，那种味道可以用口舌尝出来，却很难说清。它的味道有一点点像薄荷，入口有丝丝凉意。但它的凉却不像薄荷那么明显，那么刺激。荆芥的凉，是一种温和的凉，恰到好处的凉。

　　荆芥的味道，是故乡的符号，走南闯北离不开它清香的诱惑，就像故乡的名字，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