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8版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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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3月27日 星期

美丽的向阳花


□尚庆海(辉县市)

莫小燕是土生土长的城市姑娘,大学一毕业,便跑到最贫困的山区支教。

莫小燕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,又经过坐汽车、三轮车、小驴车等一天的辗转,终于到了要支教的山村。莫小燕从小驴车上下来,天已经快黑了,在校长兼老师的张校长的带领下,二十几个大人和十几个孩子站在村口,欢迎莫小燕的到来。

莫小燕晚饭是在张校长家吃的,红薯稀饭就自腌的萝卜条,村长有些难为情地说,莫老师,这里条件艰苦,真没啥好东西招待你啊。

莫小燕头天晚上在张校长家休息,身子一挨床,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
第二天,莫小燕早早起了床,和张校长一起来到学校。一到三年级的学生全部挤在两间破破烂烂的土坯屋里,如果不是门口挂着一个写着“黑坷垃村小学”的牌子,打死莫小燕都不会相信这里是一所学校。

张校长告诉莫小燕,孩子们今天都穿着过年才穿的衣服,欢迎你呢。莫小燕听了张校长的话,看着孩子们身上穿着说不上颜色或肥或瘦的衣服,双眼突然就潮湿了。

第一堂课,班长张小三喊起立,十几个孩子一起站起来大声喊,“老——师——好——”孩子们憋足了劲喊,把房顶的尘土都震落了下来。

莫小燕看着天真淳朴的孩子们,好

看的脸上由衷地绽放出甜美的笑容,同学们好,请坐。

孩子们一个个瞪着渴求的双眼,目不转睛地望着莫小燕,莫小燕的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。

每堂课下来,十几个孩子都围着莫小燕问这问那,他们对从大城市来的老师充满了亲切感,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。莫小燕说,只要你们好好学习知识,等有机会老师一定带你们到大城市看看!孩子们听了,兴奋地欢呼起来了。

莫小燕住在校舍旁边的另一间土坯屋里,那天晚上,她批改完作业,刚刚躺下,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。莫小燕心里害怕,故作镇定问,谁?我。一个怯怯的声音,是个孩子的声音,莫小燕赶紧点亮床头的煤油灯,披衣下床,打开门,看到班长张小三站在门口,手里牵着一条半大的狗。莫小燕问他在干什么,张小三支支吾吾不肯说,莫小燕假装生气,张小三才道出了实情。原来自从莫小燕住进学校这间土坯屋,每天晚上都有家长轮流在莫小燕的门口为她的安全守夜。今天轮到张小三家,可是张小三的爸爸已经不在了,本来已经决定不要张小三家轮班,但他却固执地要尽自己家该尽的职责。他就牵来了自己家的狗壮胆,谁知道狗弄出了动静,被莫小燕发觉了……

莫小燕疼惜地摸着张小三的头,说,外面太冷,赶快回家吧,老师不怕。张小三不肯,莫小燕假装要生气,张小三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。

第二天,莫小燕找到校长,坚决拒绝家长为她守夜。

第二年春天,莫小燕支教一年的期限马上就到了,在城里的男朋友写信过来,说他在院子里种了一院子她最喜欢的向阳花,向阳花一开,他们就结婚。

莫小燕看着男朋友寄来的信,心潮澎湃,一年,一转眼就要到了,她承诺过支教一年回去就结婚,可是现在,她不想回去了。莫小燕把男朋友这一年寄来的几十封信全部拿出来,轻轻抚摸一遍,伏在桌子上,给男朋友写回信……

那天,在课间休息的时候,一个城市来的大男孩突然风尘仆仆地站在了莫小燕面前,莫小燕惊讶地问,你怎么跑来了?那个大男孩一边环顾四周,一边说,我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向阳花,天天盛开的向阳花。

莫小燕对正在教室前面的操场上玩耍的学生喊,同学们,快过来!

十几个孩子听到莫小燕的喊声,欢呼着,莫老师莫老师。一眨眼全部围在了莫小燕的身边,仰着喜悦的笑脸,望着莫小燕。

莫小燕笑着对城里来的大男孩说,看,多么美丽的向阳花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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